爸爸,你要去那里,你怎么刚回到家又离开我们了?妈妈拼命拉着孩子的手,最终孩子眼含着泪水和父亲送别。
16年多年来,东军区海军陆战训练基地一大队三级军士长袁君,为海军陆战机械化部队培养出多名战斗骨干,为大队教出一批又一批特级、一级坦克驾驶员,为营连带出53名班长,他先后被总部评为全军爱军精武标兵、学习成才先进个人等,在十几年的军人生涯中荣立二等功1次、三等功2次。这一切的成就都源自于他心中小时候的向往。
“只要部队需要,我愿意当一辈子兵”
当兵,是袁军从小的愿望,也是他一生的志向,哥哥身为特种兵,为我树立了榜样。
袁军出生在粤西革命老区,这里山山埋忠骨,岭岭皆丰碑,户户住过八路军,家家出过子弟兵。小时候,爷爷常给他讲八路军打鬼子的故事,在我们这里也留下了飞虎队的感人事迹。因此,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播撒下“英雄”的种子。
入伍后,袁军来到了“装甲兵的摇篮”——东部军区某兵种训练基地。他希望能驾驶坦克冲锋陷阵,事与愿违,却被分到炊事班,负责烧火。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,经过努力,成为煎炸炒样样过硬的优秀炊事班长。
3年后,基地实行社会化保障,袁军转行来到随车保障学兵训练的助教岗位,开上了梦寐以求的坦克。
一次,坦克突然转向失灵。他急得满头大汗,向旁边一名上等兵请教,却受到奚落:“都是老兵了,最简单的故障都不会排除,还是回炊事班蒸馒头吧!”
这句话刺痛了袁军,也激起了他心底的血性——白天,他在训练场向技术骨干请教问题;训练保障中,他利用倒班间隙跟学兵一起听教员讲课;坦克回场后,他坚持在驾驶舱练习手脚协调配合。晚上,他攻读专业理论,对于一个体育生来说,学习理论知识简直比跑15公里还要难受,为了把《坦克原理》等专业书籍至少读3遍,记下的学习笔记摞起来有一尺多厚。
磨烂笔头钻研新型坦克,磨穿鞋底维修故障装备,磨破嘴皮传授战斗技能……袁军终于“磨”出了一身好功夫。
一次,一辆坦克从他身边疾驶而过。突然,他用电台大喊:“117号坦克,立即停车熄火!”赶来的装备助理上前一看,倒吸一口冷气:“幸亏他叫停及时,要是再晚一会,机油就会漏光,坦克发动机就报废了。”
长期在一线保障,袁军深深体会到,一人精不算精,人人精才算精。为此,他把自己摸索的修理技能、革新的维修器材,毫无保留地拿出来共享;为让年轻骨干早日挑起大梁,他多次把比武夺冠的机会让给别人,自己甘当陪练。
一诺十余载,全大队80%以上的教学和技术骨干由他培养而出。由袁军和其徒弟组成的“袁军班组”,人人立功,他们完成的“野外条件下吊装更换某新型坦克动力舱”等课题,填补了我军坦克驾驶专业培训空白。
2014年的一天,他接到战友的电话:“班长,我开了个汽车4S店,要是咱俩一起干,保你一年能挣十几万……”
放下电话,袁军意识到,他又面临着进退走留了。
正在这时,大队领导找到袁军:“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,希望你能继续留队。”
站在军旅生涯的十字路口,何去何从?16年青春一眨眼就过去,但是儿时的梦想还没实现。袁军毅然上交了留队申请:“我的这点本事都是基地培养的,现在新装备越来越多,我这时走就会愧对组织,只要部队需要,我愿意当一辈子兵。”
“不懂信息化,‘金牌教头’的含金量就会打折扣”
“会熟练操作计算机,会英语和汉语指令输入,会识别各类作战数据……”那一年,厂家工程师来基地讲解新装备操作使用时的介绍,让袁军出了一身冷汗。
随着我国的科技的不断进步,科技的日新月异,军事装备的更新如春雨春笋般出现,对于一名只有高中学历的体育健儿来说“冲击太强烈,几年苦学深钻的装甲知识和技能几乎归零。”为提升自己,高中毕业后袁军就进入部队,他靠自学取得成人大专和本科学历,又考取了全国计算机三级等级证书。
后来,袁军主动请缨,为操作训练和装备维修编写教案。教材顺利编写完成,袁军由此成为基地唯一全程参与新装备教案编写、试教试训等任务的士官。
今年3月,已经考取某新型坦克特级驾驶员的袁军,决定向坦克射击专业发起冲锋。他说:“射击专业信息化含量更高,不懂信息化,‘金牌教头’的含金量就会打折扣。”
为练好手眼配合,他盯着手表秒针练眼力,一般人1分钟不眨眼已经难受得不得了了,但是袁军却做到了惊人的3分钟不眨眼、不流泪。刚开始时,双手怎么也配合不好,画出来的线条像蚯蚓一样歪歪扭扭。他不气馁,反复揣摩快速瞄准的动作要领,认真总结精确射击的训练诀窍,钻进坦克一练就是半天。一次训练下来,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
从自动装弹机的构造到火控计算机的原理,从搜索目标、判定距离等基本操作到武器校正、射击修正等重难点课目,从每个按钮的功能到整套系统的运用,他攻克了一个个训练难关。
8月下旬,射击训练场上,铁甲轰鸣,硝烟弥漫。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,袁军迅速搜寻、精确瞄准目标,快速击发,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呼啸而出穿透靶心。
一份付出,一份收获。袁军向着“一人一车能战斗”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,成为名副其实的“坦克兵王”。
虽然身在教学训练单位,但袁军的目光一直瞄着未来战场。
“我们培训的学兵一毕业就能上战场、打胜仗吗?”“基地作为‘兵种部队战斗力生成源头’,如何跨越练与战之间的鸿沟?”今年8月中旬的朱日和演兵场,袁军循着实战化训练的滚滚硝烟寻找答案。
调研过程中,袁军白天到演兵场跟演跟训,摸断崖、走壕沟、测弹坑,仔细观察记录真实的战场地貌,为改进驾驶教学内容积累资料。晚上,他到帐篷里与参演官兵座谈交流,收集了“对协同技能、战术素养培养上还有差距”等20余条建议。
近年来,他围绕教学训练向实战聚焦、向部队靠拢多次深入调研,对改进教学内容提出了具有建有建设性的建议,其中30多条被基地和大队采纳。
“能为实战化训练趟路死都值”
战友们说,袁军是一名“犟兵”,有时候犟的连荣誉甚至生命都可以放弃。
那年,基地组织新装备训练,大队仅有的3辆某新型坦克相继“趴窝”,返厂维修时间太长,大家一筹莫展。袁军立下军令状:边拆边学边修,一定能完成任务!
有人提醒:“如果拆坏了,可就成了等级事故,是要受处分的。”袁军态度却非常坚决:“训练不能等,只要是为了提高战斗力,怕啥?!”
那段日子,袁军用科学详尽的修理方案说服各级领导后,多次打电话向厂家请教,和战友吃住在修理间。
第一台坦克故障是变速箱摩擦片损坏,按一般规程是更换整个变速箱,但由于器材紧缺,他们决定把这台车的变速箱分解。分解拆下来的上千个零部件将11个8平方米的工作台放得满满当当。经过10多天的连续奋战,他们不仅顺利排除了故障,还掌握了不少关键技术。
凭着这股敢于担当的血性和不弄明白不罢休的钻劲,袁军对坦克底盘、仪表等百余技术参数烂熟于心,创造了一个月默画出某新型坦克全车2000多条电路图的奇迹。
刚当助教时,袁军看到学兵驾驶坦克都是低速通过土岭、车辙桥等障碍物。他想,通过障碍物如果低速,在战场上就有可能成了活靶子,能不能高速通过呢?
说干就干。袁军信心满满地登上战车,由于没有控制好时机,坦克猛得从土岭跃起,重重摔在地面,差点把他从坦克里颠出来。
在他的回忆中有着这样一句话,“当时,真把我颠懵了,大脑十几秒暂时性失忆,幸好是开窗驾驶,不然我就‘报废’了。
失败无数次、重来无数次,额头碰破了、膝盖磕肿了、脚踝扭伤了、腰痛加重了,战友们劝他别练了。袁军却撸起袖子说:“只要练不死就要往死里练,能为实战化训练趟路死都值!”
接下来,他对自己更狠,按照实战关窗驾驶,坦克怒吼着向土岭冲去。他瞪大眼睛紧盯前方,2挡、3挡、4挡,右脚猛加油,坦克冲向土岭,当车头向上抬起的一瞬间,松油、凭惯性高速通过一气呵成。
军人有血性,就要有敢于破除影响和制约实战化训练积弊的锐气和胆气。夜间驾驶危险系数大,本该根据地形变换排挡快速行驶,为了安全,有些头车助教故意降低车速,全程低速挡行驶。
袁军建议将夜间驾驶训练由体验课目改成重点课目。大队常委会研究后采纳了他的建议。经过近似实战的磨炼,学兵毕业优秀率和等级率得到明显提高。
近年来,在袁军的积极建议下,基地对11个不符合实战化要求的训练问题进行了改进,有效提高了学兵战斗技能水平。在东部军区的比赛中也赢得了不少的奖章,但是在远方的大手拉着小手,正在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归来!
作者;林炜皓 叶唐林 关礼矩